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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酒醉

Priest2018年07月18日Ctrl+D 收藏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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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始,两个人都没反应过来。

长庚莫名其妙地想:“他身上带支破笛子干什么?”

顾昀还在纳闷:“什么东西飞出去了?”

然后两个人的目光同时落在了那饱经风霜、收尾开裂的竹笛身上。

片刻后,长庚突然觉得这支笛子隐约有点眼熟,顾昀则如遭雷劈,想起来了——此物来路不正!

他们俩几乎同时动了手,顾昀劈手去抢,长庚本能地手掌一紧,两只手抓着一根竹笛僵持在了半空中。

长庚无辜地问道:“不能看吗?”

顾昀:“有什么好看的?”

说完,顾昀用力一抽,将小竹笛从长庚手里抽了出来,欲盖弥彰地匆忙揣回袖中。

长庚难得见他心虚,不由自主地想起四年前江南姚大人家哭得肝肠寸断的小女孩,隐约明白了什么,又有点不太敢相信,于是旁敲侧击问道:“是别人送的吗?”

顾昀脸不红气不喘地胡扯道:“自己削的。”

“哦,”长庚眨眨眼,过了一会,似有意似无意地说道,“怎么西域楼兰也长竹子吗?”

顾昀:“……”

长庚轻轻眨了眨眼,这让他的眼神看起来好像是闪烁了一下,继而笑道:“义父的手工也太糙了,不如改天我再给你削个好的吧?”

顾昀被他堵了个哑口无言,尴尬得要命,总觉得那小子看出来了,故意挤兑他,可因为偷笛子那事办得实在太离谱,他也不便发作,只好收起了英雄气短的兔子尾巴,顺风跑了。

长庚没去追,他在原地把这事回味了好一会,忍不住有点想笑,又将顾昀清早暗搓搓地跑去小孩院里偷竹笛的事情从头到尾地编排了一次,顿时心花怒放了一大把,生机勃勃地开了大半天,直到日头偏西方,才缓缓消停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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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里未散的芬芳把乌尔骨都排挤在了一个小小的角落里,等到花落水流红,下面就生出了一颗种子似的念头,抽出千头万绪的枝桠来。

长庚想:“他为什么一直留着那个?”

一直留着,会偶尔拿出来看吗?

小义父看的时候能想起自己吗?

这是不是代表顾昀对他……比自己一直想象得更情谊深厚一些?

他是不是能得寸进尺地离小义父再近一点?

陈姑娘的安神散从香囊里幽幽地飘散出来,长庚盯着顾昀的背影,快要被脑子里来回回响的“顺其自然”四个字烤化了。他是不敢太过妄想的,但是惴惴不安地揣着那么一点揣测,不由得抓心挠肝、销魂蚀骨。

押送钦犯之路本该又臭又长,可惜不知是玄铁营脚程快,还是长庚心里拖,隆冬未至,他们就已经抵达了京城。

而此时,这场轰动朝野的南疆谋逆案轰轰烈烈地在帝都深处炸开了。

孙焦半死不活地回了京,连惊再吓,转眼就一病不起,隆安皇帝自己也没料到,他不过借着小手段推行击鼓令,那西南提督竟还真敢造反,又惊又怒,责令彻查。

由于此案牵连甚广,吏部刑部兵部大理寺……甚至督察院上下,都跟着紧张起来,连好不容易回京休沐两天的顾昀都不得消停,三天两头被召进宫里问话。

西南提督傅志诚勾结山匪、杀害朝廷命官、私运紫流金、意图谋反一案板上钉钉,匪首与叛党首脑先后被判极刑,罪及家眷。

而铁血酷厉的隆安皇帝依然不肯善罢甘休,事态很快一发不可收拾,又拔出萝卜带出泥地牵连到了中央六部——那些与傅志诚私交甚笃的,收过贿赂、为其开过方便门的,甚至当年推荐傅志诚上位的老臣,一个都没跑,全部被株连。

下狱的下狱,罢官的罢官,朝中一时风声鹤唳,整个京城都压抑在阴沉沉的猜忌中。

天一直阴到了年关头上,一场大雪才轰然落下。

这一年,辞旧迎新,安定侯交出玄铁虎符,击鼓令推行已成定局,兵部迅速出专人前往四方监军。

至此,隆安皇帝将军权收拢到了极致,当年武帝所不及。

整个年关里,唯一一件让李丰不那么闹心的事,大概就是顾昀的识时务了。

如长庚推断的那样,皇上得了里子,果然也给足了顾昀面子,真的将沈易连提两级,下旨提为西南提督,同时封四殿下李旻为雁北王。

正月十六,沈老爷子以给安定侯祝寿为名,拉了两大车礼去堵门。

沈老爷子已经致仕多年,膝下只有沈易这么一个不求上进的东西,沈易从小就是个怪胎,读书习武样样不错,偏偏哪一项都不肯痴迷,就爱闷在院里玩火机,沈家上至看家护院的铁傀儡,下至房中挂的大小汽灯,没有没被他拆开糟蹋过的。

虽然沈老爷子笃信老庄,讲究万物随心,但想必是道行不够,内心里对这儿子还是有点期望的。

顾昀一大早被叫进宫里议事,已经走了,他虽然常年不在京城,但毕竟位高权重,送礼的不少,侯府没有女主人,年节往来礼单都是老管家一手打理的,听闻是沈老爷子的礼,长庚特意跟着老管家迎出来,好奇地看了一眼。

那沈老爷子本人也是一朵奇葩,少年爱玩,中年接着玩,晚年玩累了,开始求仙问道、人事不问,平生一好炼丹,二好酿酒,他给顾昀的礼中,什么金银珠宝、绫罗绸缎、古玩珍品……一概没有,一口气送了两车酒,全都是自己酿的。

长庚正哭笑不得,一抬头,就看见新鲜出炉的西南提督乱七八糟地骑马跑过来。

沈老爷子完全是自作主张,等沈易知道以后再追出来,已经晚了——沈易看着侯府门口的酒车,欲哭无泪地将脸埋在马脖子上,心说:“这也太丢人了!”

顾昀傍晚回来,正遇上家人从酒车上往下卸货,沈易面有菜色地站在一边。

不知道皇上跟他说了什么,顾昀神色淡淡的——他只要是回到侯府,一般总是很开心,进门的时候不笑,也没跟守门的侍卫开玩笑,那多半是真的很不高兴了。

顾昀:“你怎么来了?”

沈易抬下巴示意他看那丧心病狂的酒车:“我们家老头拿来贿赂你的,感谢你提携我升迁。”

顾昀吸了吸鼻子,上前拎出一坛,直接排开泥封,站在门口闻了闻,就地喝了一口。

“想什么来什么,你家老爷子自己酿的吧,我一闻就知道。”顾昀感叹道,“正好,你来了就别走了,反正出不了正月咱俩就得各奔东西,到时候天各一方,不定猴年马月能见一面,今天陪我喝点酒吧。”

沈易正有此意,痛快地答应了。

顾昀又问道:“长庚呢?”

“厨房。”

顾昀脚步一顿:“什么?”

“他非要亲自给你下碗面,”沈易笑道,“王伯拦了半天没拦住,我看咱们郡王殿下了不得,敌前能压阵,下场会针灸,闲来无事自己能缝荷包,连厨房重地都如履平地……倘若是个姑娘,这会把玄铁营拉来也挡不住堵在你家门口来求亲的。”

顾昀皱起眉:“君子远庖厨,尽是胡闹。”

沈易看出他脸色不对,问道:“怎么,皇上叫你进宫说什么了?”

顾昀沉默片刻,压低声音道:“皇上想处置奉函公。”

沈易吃了一惊:“什么!”

奉函先生姓张,字奉函,任灵枢院首座已经十八年,沈易当年还在灵枢院的时候,就是在他手下干活,如今他已经年届花甲,一辈子在灵枢院,终身未娶,妻妾儿孙一概没有,也不好男风。

听说他府上奉茶的丫鬟小厮都是铁的,活物除了他自己,就一条快咽气的老狗——只是听说,别说别人,连沈易都没去过,奉函先生性情古怪,不愿意家里来客人。这位老先生穷其一生扑在火机钢甲上,除了顾昀重整玄铁营的时候旗帜鲜明地站出来过一次,其他时候别说理政,他连人都懒得理,这么个与世无争的人,怎会触怒皇帝?

沈易:“为什么?”

顾昀:“他老人家昨天上了份折子,反对《掌令法》,皇上气疯了。”

沈易:“他一直反对啊,从掌令法推出那一天开始就没消停过,我听旧同侪说他三天上一封折子,风雨无阻,皇上一直没搭理他,怎么突然……”

掌令法就是限制民间长臂师的那条法令,刚出来的时候曾经让人很是热议了一阵,只是之后被击鼓令引起的轩然大波盖过去了。

“奉函公的脾气……唉,你没见他头天那份折子写的,说掌令法限制的不是长臂师,是民智,长此以往国将不国,擎等着洋人腾云驾雾来扣我大梁边疆之门,我看他就差指着皇上的鼻子说国贼了——其实皇上本来也不至于跟他一般见识,就是南疆这次的事闹出来,皇上心里打了个结,一个冬天都没解开,老头撞在炮口上了。”

顾昀说到这,顿了顿,摇摇头:“今天临走,皇上还叫住我,说‘朕自问继位以来兢兢业业,夙夜难安,为何江山无宁日’——我还能说什么?”

隆安皇帝登基短短几年,先是亲兄弟勾结东瀛人谋反,随后又是封疆大吏勾结山匪叛乱,一桩一件都仿佛是莫大的嘲讽,屡禁不止的紫流金黑市更是已经成了他的一块心病。

沈易没吭声,两人并肩往内院走去——他们心里都知道,奉函公虽然作死,但话说得并非没有道理。

以后民间长臂师被限制,从此单靠灵枢院,一年到头能出几件新技术?何况灵枢院永远是以军用钢甲为先,往后民用技术还有什么发展的余地?

沈易:“能保住他吗?”

顾昀抬头看了看帝都尽头暮色四合的天空,叹出一口白气:“不知道,我尽量吧。”

沈易点点头,过了一会,他忽然说道:“大帅,我从小在京城长大,可是有时候真是觉得喘不上气来。”

顾昀一言不发地将酒坛子递了过去。

沈易就着酒坛子喝了一口自家酿酒,被那烈酒冲得够呛,他伸手拍拍顾昀的后背:“都准备给你过生日呢,一会进去别板着脸。”

两个人于是就站在回廊上,你一口我一口地把一坛酒分光了。

酒能解忧,能热血,能添红颜,能让人把天大的眼前身后事放在一边,短暂地放松下来。

不过一进内院,顾昀还是震惊了。

只见侯府好多报废的铁傀儡全都被葛晨翻出来了,也不知他多长时间修整好的,一群大黑脸个个行动如常,往来如飞,并且一水地卸了甲胄与兵器,一字排开,手里各自拿了两把绸缎扇子,支楞八叉地在院子里扭秧歌——曹娘子作为其中唯一一个血肉之躯,穿红戴绿地正在领舞。

顾昀:“……”

沈易摇头感叹道:“真是天才。”

顾昀:“……啥?”

沈易搭着他的肩膀说道:“葛晨那小子,真是个天才,一想起这天才当年经手的第一火机钢甲还是从我手里接过去的,我简直……啧,恨不能把他抢到南疆去。”

顾昀:“……”

总觉得沈将军这话哪里怪怪的。

长庚果然给顾昀做了一碗寿面,上回他只是打了个鸡蛋,还把蛋壳打进去了,不料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他再回来下厨,水平简直不可同日而语了。

做得太好了,顾昀当着他的面再没提什么“君子远庖厨”之类扫兴的话,差点把碗也一起吃了。

三碗黄汤下肚,一院子人都无法无天起来了。

沈易叹道:“这么多年从京城到西域,到北疆,再到楼兰,哪都有你,以后突然没有了,心里还怪不是滋味的。”

顾昀:“少废话,喝酒。”

葛晨跑过来诚恳地道:“沈将军,西南那边我有些认识的江湖朋友,以后你要是有什么不方便的事,可以让他们去办!”

沈易看着他热泪盈眶:“江湖朋友就不必了,能把你那木鸟送我一只吗?”

两人相见恨晚地执手相看泪眼,跑到一边唾沫横飞地聊起“如何延长火机寿命”来,被顾昀一人罚了三碗。

葛晨三碗下去就快滚到桌子底下了,曹春花人来疯,跟一院子铁傀儡滚成一团,长庚照顾完这个照顾那个,左支右绌。

后来果然都喝多了。

沈易拽着顾昀,大着舌头还要啰嗦,啰嗦成了车轱辘话:“子熹……子熹啊,你顾家在风口浪尖上,嗝……一直在风口浪尖上,你要小……小心……”

顾昀趴在酒坛子上,一动也不想动,话也懒得说,只是笑,一笑就停不下来,眼泪都出来了,一边笑一边想:“顾家就剩我一个人了。”

沈易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横着走了两步,巨响一声倒在地上,嘴里还在嘀咕:“皇……皇上怕你。”

皇上怕谁不一定,反正长庚是有点怕了他们了,忙招呼家将和侍卫上前将沈易扶了起来:“赶紧把沈将军抬下去。”

顾昀靠在桌上,按着额头笑得高深莫测,要不是目光涣散,真像个清醒的。

沈易被侍卫们七手八脚地扶起来,还不肯老实,一边挣扎,一边含糊不清地说道:“你……顾子熹,你心里……里,是放下了,可皇、皇上心里放不下,他始终怕你,像先帝一样怕,能不怕吗?当年他们那么毁你,可你竟没死,玄铁营竟也还……还那么威风,那些人就想了,若是易地而处,他们会怎么报复呢?以己度人啊,子熹……世上的人都在以己度人……”

长庚酒量一般,被顾昀闹着灌了不少,本来也只是勉强撑着一线清明,谁知听了这话,他骤然激灵了一下,愣是让沈易说清醒了。

“他们那么毁你”是什么意思?

他不确定沈易说的是不是醉汉的胡言乱语,忍不住上前一步,想听得更清楚些。

谁知沈易嗷嗷叫了一通之后,转身就扶着柱子吐了个一塌糊涂,把自己吐成了一团烂泥,软绵绵地倒了下去,直接喝晕了。

长庚无奈之下,只好让还清醒的人将满院子横七竖八的醉汉挨个扛走。

最后,只剩下几具铁傀儡还在尽忠职守地手舞足蹈,头上悠悠地冒着白色的蒸汽。

京城的欢声笑语渐渐远去了。

顾昀整个人半趴在桌上,俨然已经找不着北了,嘴里几不可闻地念叨道:“出息吧,都是抬下去的。”

还有脸说别人——长庚叹了口气,低声哄道:“你最有出息,咱们走回去,我扶着你好不好?”

顾昀抬头看着他,他的眼睛太黑太沉,长庚被他看得方才压下去的酒意又上了头。

“阿晏……”顾昀忽然低声叫道。

长庚一皱眉。

“阿晏啊,”顾昀笑了起来,好像有点无奈,又带着点他平时玩世不恭的尖刻,“我跟你说个秘密,你不要告诉别人……你爹他……真的不是个东西。”

长庚:“……”

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顾昀低低地笑起来,颠三倒四地哼唧道:“何人知我霜雪催,何人与我共一醉……”

长庚不打算再跟着醉猫大眼瞪小眼了,伸手扶起顾昀,将此人拖进了卧房。谁知顾昀喝多了以后缠人得很,登徒子似的在他身上乱抓,长庚被他缠得心浮气躁,有心想把他直接扔在床上,低头一看顾大帅那只铺了一层薄褥子的硬板床,到底没舍得。

谁知顾昀在一转身扣住了他胳膊肘上的麻筋,长庚骤然挨了这么一下,手臂脱力,险些把顾昀摔下去,正要伸手接,却忘了自己也头重脚轻,一下被顾昀带趴下了。

顾昀被他砸得呛出一口气,喘了半天,拍着长庚的后背胡言乱语道:“哎哟宝贝,你可砸死我了。”

长庚伏在他身上,心里极力掩埋的种子在黑暗深处默不作声地冒出了一个芽。

他紧紧地盯着顾昀苍白的下巴,忽然低声问道:“你在叫谁?”

顾昀不吭声。

长庚觉得自己也是醉了,否则他怎么会有那么大胆子呢?

他忽然栖身上去,捏起顾昀的下巴:“义父,你叫谁?”

“义父”两个字似乎提醒了顾昀什么,他含含糊糊地说了一声“长庚”。

那两个字好像一块钝钝的铁片,轻飘飘地刮过长庚的耳朵,他脑子里轰鸣一声,“顺其自然”四个字在他后背上推了一把,让他鬼迷了心窍一般地俯下身,吻住了顾昀。

顾昀先是一愣,好半天,才迟钝地反应出一点滋味来,稀里糊涂地揪住了长庚的领子,蓦地将他从自己身上掀下来。

长庚:“……”

他后背撞在了顾昀那石头一样的硬床板上,顿时清醒了过来,脸上血色褪尽,他恐慌极了,心想:“我在干什么?”

顾昀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长庚开口想叫声“义父”,张开嘴,却说不出声来。

谁知顾昀却忽然笑了,那醉鬼竟根本不认人了,伸手在他脸上摸了一把,迷迷糊糊地含着鼻音道:“乖。”

长庚:“……”

下一刻,顾昀搂住浑身僵硬的长庚,一本正经地顺着他的额头亲到了嘴唇上,极尽温柔地舔开他的唇缝,给了他一个漫长又缠绵的折磨,同时手也不闲着,竟摸索着去解长庚的衣襟。

长庚感觉自己快炸了,一只手握住顾昀的侧腰,手颤抖成一团,愣是忍着一点力气都没加。

顾昀仿佛是感觉到了他的颤抖,此人在床上倒是颇有世家公子的翩翩风度,一边摸到了长庚的衣带,一边还醉意盎然地笑了一下,温柔地哄道:“别怕,跟了我,以后对你好。”

长庚将声音压成一线,哑声问道:“我是谁?”

顾昀闻声愣了愣,原地思考起来,可惜脑子根本不转,非但没思考出什么结论,自己还让长庚的衣带缠住了,顾昀折腾了半天,越解缠得越紧,最后活活把自己折腾得筋疲力尽,往旁边一歪,竟然睡着了。

长庚在万籁俱寂里死死地咬住牙关,用尽全力数着自己悠长带着颤抖的呼吸,数了足足有五六十次,他终于攒齐了爬起来推开顾昀的力气。

他三两下将自己的衣带从顾昀手里拽出来,把人放平,胡乱拉上被子,随后连片刻的工夫也待不下去了,转身就跑。

 

共 355 条评论

  1. 去你的评论提交太快说道:

    那个阿宴不会是顾昀以前的小情人吧?然后长庚长得很像阿宴,所以顾昀才喜欢他?好狗血啊,不会这么发展吧????就是那种替身梗

    1. 泪落成殇说道:

      阿晏就是顾帅他发小一样的存在,对顾帅特别好,但是阿晏在九岁就死了,还是因为顾帅死的,顾帅比较内疚吧可能。而且这是p大的文,不会那么狗血的,放心吧,顾帅现在还是直的(。•́︿•̀。)

      1. 匿名说道:

        可是顾昀不是后来才知道那盏汽灯有毒的吗?他这时候还以为阿宴只是夭折的吧?

    2. 匿名说道:

      阿晏就是三皇子,和顾昀挺好的,比顾昀小一岁,但九岁就夭折了。他俩算是青梅竹马的兄弟吧。你可以把阿晏和“你爹他真不是个东西”联系一下,这是个大秘密,后面有说的。

      1. 你知道太多了说道:

        你知道好多呀!凑字凑字凑字凑字

    3. 棒棒糖说道:

      阿宴是三皇子,小时候的玩伴

  2. 噗呲笑喷的我说道:

    笑的死去活来的我竟然忘了在上网课,还不停拍着桌子,不知道老师看到没有,反正下课后同学来问我是不是遭受了什么打击疯了。

  3. 小死说道:

    妈呀,P大的肉沫渣渣,啊,比看纯肉文还激动,不容易啊……

  4. 无名说道: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死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又活了!!!!
    鹅鹅鹅鹅鹅鹅饿鹅鹅鹅

  5. 没名字说道:

    ???阿晏是谁??????

    1. 梅花说道:

      长庚啊,他的大名(凑字………………)

      1. 云深不知处.说道:

        阿晏不是三皇子嘛……
        长庚大名叫李旻

        1. 流水无情说道:

          看到你的评论我的笑僵住了……………..

    2. 匿名说道:

      前文提过,是小义父的故友

    3. 匿名说道:

      前文提过,是小义父的故友啦

    4. 想绿长庚说道:

      之前子熹提到过好几次,算是小时候很好的朋友吧

  6. nq说道:

    酒=喝醉了=撒酒疯,表白=接吻=开车

    事实证明,P大开车了

    1. 匿名说道:

      在p大文里,酒=开车。鹅鹅鹅

  7. 年少轻狂说道: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发出了来自腐女的尖叫啊啊啊啊啊!好鸡冻好鸡冻啊啊啊啊啊!

  8. 俊炀儿说道:

    只见侯府好多报废的铁傀儡全都被葛晨翻出来了,也不知他多长时间修整好的,一群大黑脸个个行动如常,往来如飞,并且一水地卸了甲胄与兵器,一字排开,手里各自拿了两把绸缎扇子,支楞八叉地在院子里扭秧歌——曹娘子作为其中唯一一个血肉之躯,穿红戴绿地正在领舞。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9. 不知道我有没有名字说道:

    我奶奶问我为什么笑得那么开心……

  10. ‘’‘’说道: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好快乐我太快乐了

  11. 匿名说道:

    顾昀趴在酒坛子上,一动也不想动,话也懒得说,只是笑,一笑就停不下来,眼泪都出来了,一边笑一边想:“顾家就剩我一个人了。”

    好心疼老顾啊……P大,刚捅完刀子,给点甜枣就想完事儿啦?!!
    好吧好吧,可以可以我可以!糖好吃,甜!

  12. 长庚的衣带说道:

    总是把灵枢院看成灵柩院,?????

  13. 长庚是我的说道:

    下一刻,顾昀搂住浑身僵硬的长庚,一本正经地顺着他的额头亲到了嘴唇上,极尽温柔地舔开他的唇缝,给了他一个漫长又缠绵的折磨,同时手也不闲着,竟摸索着去解长庚的衣襟。
    这么熟练肯定不是第一次吧我天!

    1. 了然就看看不说话说道:

      顾大帅败给了衣帶,宽衣解带也是技巧啊,有时候会决定你10的未来。顾大帅,没好好把握机会啊。

  14. 四刷的安定侯府小猫三两只说道:

    何人知我霜雪催,何人与我共一醉

  15. 不爱上网课的腐女说道:

    全程姨母笑(结果把我爸妈吵醒了。剩下的悲惨画面自行脑补)

  16. 匿名说道:

    我快笑傻了,我奶奶还问我是不是疯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1. big fan in Minneapolis说道:

      Me too :-)

  17. biubiu想当富婆说道:

    你快乐吗 我很快乐!嗑瓜子不如磕cp

  18. 匿名说道:

    。。。。。。。。。。

  19. 黑道娘娘说道:

    顾大帅现在有多攻,后面就有多受(不行了我的嘴角要飘出天际了)

  20. 我要绿了秦究抱走游惑说道:

    长庚:和我接吻你居然在想别人?
    顾昀:我是谁?我在那里?这是什么?好甜。
    哈哈哈哈哈,顾大帅的腰要不保,长庚快点长大,好好教训一下顾大帅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21. M.Y.说道:

    哈哈哈秧歌那里没忍住笑,好有画面感!感觉这个无论是情节还是人物都扑面而来的沙雕气息(褒义)

  22. 亿吨显微镜说道:

    曹娘子领舞那一段,脑补了一下广播剧里的双儿,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头给我笑掉

  23. 匿名说道:

    我觉得顾帅对长庚的感情到最后并不是他自己以为的爹对儿子,只是他自己不知道,正常会在生气的情况下还偷走小女孩的笛子揣在身上一带好几年,后面有一章他审火龙的时候说:“只听过把情人的东西随身带的,没听过把仇人的东西随身带的,什么仇这么缠绵悱恻?”这不就把小情人的笛子随身带了吗?

  24. 长庚shang他说道:

    只见侯府好多报废的铁傀儡全都被葛晨翻出来了,也不知他多长时间修整好的,一群大黑脸个个行动如常,往来如飞,并且一水地卸了甲胄与兵器,一字排开,手里各自拿了两把绸缎扇子,支楞八叉地在院子里扭秧歌——曹娘子作为其中唯一一个血肉之躯,穿红戴绿地正在领舞。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画面感有了

  25. 思余说道:

    玄铁虎符就这么交出去了?安定侯没实权了???
    “顾家就剩我一个人了。” 估计顾家得绝后……
    激动死我了,差点忘了正在上线下英语课不能笑。自古烈酒是助攻……hhhhhhhh

  26. 匿名说道:

    p大的车尾气!比看到纯车文还要鸡冻!啊啊啊啊!

  27. 等墨旧圆说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笑得我头直接撞到橱子上,嘶,疼死了

  28. 西北一枝花说道:

    啊啊啊啊啊,好鸡冻好鸡冻,长庚别怂勇敢上啊

  29. 皇上别搞搞了来一起磕cp吧!说道:

    “别怕,跟了我,以后对你好。”
    这话 哎怎么不太对味儿呢

  30. 云林入夜声说道:

    你们都在激动我在认真理剧情,理出来了(不知道对不对鹅鹅鹅)
    顾帅的毒肯定不是蛮人的剑擦伤造成的,结合沈老妈子说的“他们那么毁你”和顾帅说的“你爹他真不是个东西”,我猜这毒和先帝有关;再者,顾帅直到现在都对三皇子念念不忘,肯定不是什么竹马深情,我觉得三皇子早夭不是病重那么简单,可能和先帝下毒有关,要不就是三皇子误打误撞替顾帅挡毒了(?)所以导致顾帅没有死而只是聋瞎,而顾帅可能知道缘由但是也不能对先帝做什么最后不了了之。(一刷,觉得这个逻辑说得通但是细节不够清楚,仅供参考吧嗐)

  31. 左手搂朝俞右肩靠花怜吃着长顾喝着巍澜看顾飞淦蒋丞说道:

    他是不是能得寸进尺地离小义父再近一点?
    是的,可以可以???

  32. 人生理想.绿了长庚说道:

    亲了亲了???(凑字凑字)

  33. 南允说道:

    啊啊啊啊亲了亲了,四舍五入等于开车了

  34. 左手墨香右手priest怀中晓笙亦不才旁边木瓜黄背后苏木里前面西子绪床上水千丞,谁不服谁来抢,除priest,晓笙亦不才晓甜甜外你们挑说道:

    啊啊啊啊啊,这个车我爱了!虽说priest大大从不开车,但还是有车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哇啊啊啊啊啊!我太爱了!我……我要绿了。。。。。。长庚!我,我要顾昀!其他你们挑!

  35. 淦哭西北一枝花说道:

    珍惜P大文里的肉末,我能看个十来遍

  36. 默读者说道:

    杀破狼第一次车,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这玩意只可意会 不可言传!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awsl

  37. kkk说道:

    我……我莫名想到了“朕与将军解战袍”怎么办……还下意识想接一句“芙蓉帐暖度春宵”……我是不是fong了……_(:з」∠)_

  38. 我是长庚的脑残粉说道:

    敌前能压阵,下场会针灸,闲来无事自己能缝荷包,连厨房重地都如履平地……倘若是个姑娘,这会把玄铁营拉来也挡不住堵在你家门口来求亲的。
    啊啊啊…我要抱走长庚,顾昀给你们抢去吧

  39. 顧昀的笛子说道:

    这真是…给一把刀子再给一颗甜枣…
    心疼死顾昀了,快跟长庚在一起吧!
    好吧,我还是好激动啊!他俩终于亲上了啊啊啊啊! !

  40. 顧昀的笛子说道:

    这真是…给一把刀子再给一颗甜枣… 心疼死顾昀了,快跟长庚在一起吧! 好吧,我还是好激动阿!他们亲上了! !这真是…给一把刀子再给一颗甜枣… 心疼死顾昀了,快跟长庚在一起吧! 好吧,我还是好激动阿!他们亲上了! !

  41. 匿名说道:

    只见侯府好多报废的铁傀儡全都被葛晨翻出来了,也不知他多长时间修整好的,一群大黑脸个个行动如常,往来如飞,并且一水地卸了甲胄与兵器,一字排开,手里各自拿了两把绸缎扇子,支楞八叉地在院子里扭秧歌——曹娘子作为其中唯一一个血肉之躯,穿红戴绿地正在领舞。

  42. 催开车的biubiu老母亲说道:

    怎么你们都在关注三皇子呀 这 ~这亲上了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就一点不激动 好不容易有搞事情的一章啊哈哈哈哈哈哈

  43. 匿名说道:

    p大家,总是要禁点什么的,最出名的是酒

  44. 好!说道:

    ohhhhhhhhhh我好激动我好激动!!!!!!我我我我我他他他他他他啊啊啊啊啊啊!!!!

  45. 疑惑ing说道:

    难道顾昀喜欢阿晏?是吧长庚当成阿晏了吗

  46. 子熹是我爹!亲的!说道:

    放开那个顾大帅!让我来啊啊啊啊啊啊啊!我跟你走怎么样?会做家务会打架,会做饭会按摩,我我我,我还会高考!!!啊啊啊啊!!!我爱顾子熹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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